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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生死

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看淡生死的人,为此我总是和妈妈开玩笑说:“也许我会比你先死”。但是,当10月15号下班后,爸爸打电话告诉我奶奶可能不行了的时候,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所带来的那种无助。我立刻买了第二天回奶奶家的机票。星期五上午,我到公司请了假,下午出发。上飞机前,我给爸爸打了电话询问情况,但爸爸也没告诉我具体情况,我猜想着也许奶奶的情况有了什么好转,就松了口气。

晚上9点多我到达了贵州兴义机场,爸爸的同学来接我,路上他安慰说:“别太难过,你奶奶年纪也大了。” 车一路开到了殡仪馆。下车后我就看见爸爸穿着葬礼的白衣,眼睛充着血,含着泪花,脸上带着无奈与悲伤。灵堂里面,爸爸和叔叔的几个朋友在围着火盆烤火,另一边有几个奶奶在寺庙里的师兄(佛教对信徒的称呼,不分男女)站在奶奶的棺材旁,一直在念“阿弥陀佛”。兴义的秋天冷得彻骨,看到这样的场景我悲从中来:在飞机上、在赶来的路上我一直在祷告,祈求神给我最后向奶奶传福音的机会,但是我永远没有机会了。我懊悔自己的自私和怠惰,在还有时间的时候没有为奶奶恒切地祷告,也没有抓住机会向她分享福音,甚至很少和她联系——我总是以为还有时间。残酷的是,时间对我们来说是矢量,而它的方向是无法逆转的。

虽然我知道每个人总有一天都要面对死亡,但原来我从未真正明白死亡,我从来没想过真正的死亡是这么突然、让人措手不及,也从没想过当死亡在我身边发生时,我该如何面对。夜里,我陪着爸爸守灵,我们在院子里谈话,爸爸说,奶奶走得太突然了,连一句话都没留下。我感受到了这句话里深深的遗憾和无奈——因着人的有限,因着生命的多变,就如同雅各书4:13-14节所说:

嗐!你们有话说:“今天、明天我们要往某城里去,在那里住一年,作买卖得利。”

其实明天如何,你们还不知道。你们的生命是什么呢?你们原来是一片云雾,出现少时就不见了。

葬礼持续了三天。第三天中午,也就是周日,奶奶的遗体被火化了。火化的过程大概有一个小时,结束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把燃烧剩下的骨灰放置到骨灰盒里。创世记里,当人类犯罪之后神对亚当说:

“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,直到你归了土,因为你是从土而出的,你本是尘土,仍要归于尘土。”

这次葬礼给了我很多时间思考:什么是死亡?对于还活着的人们来说,死亡是过年的时候再也吃不到奶奶亲手烧的辣子鸡,是妹妹写作业的时候再也没有奶奶削的水果,是爸爸再也听不到奶奶让他少抽点烟的唠叨了,是叔叔下班后再也没机会在奶奶的叮嘱下去买菜了,是爷爷再也听不到奶奶抱怨他啥都不操心了。对于不认识神的人来说,死亡是生命的结束,或是下一个轮回的开始。

对于基督徒来说,死亡是罪的代价,是审判的开始。罗马书5:12:

这就如罪是从一人入了世界,死又是从罪来的,于是死就临到众人,因为众人都犯了罪。

但是死亡却不代表结束,因为耶稣为我们死而复活,所以我们总是有盼望的。罗马书5:21:

就如罪作王叫人死;照样,恩典也藉着义作王,叫人因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得永生。

经历了奶奶的去世,神让我明白,我应当把眼光注目于祂,和祂放在我周围的人的身上。就如同经上所说,首先是尽心、尽性、尽力爱主我的神,第二是爱人如己。在我为自己过往的自私、只顾自己的舒适感到懊悔的同时,也很感恩神已经让我在知识上明白如何爱人如己。

最近我和门训伙伴一起读的《返璞归真》这本书中写道:我究竟是怎么爱自己的?想到这点,我发现自己从未真正的喜欢过自己、爱过自己,有时候甚至厌恶自己。所以,“爱邻人”的意思显然不是“喜欢他”、“发现他有魅力”……耶稣爱我们不是因为我们有任何美好、迷人的品质,只是因为我们是那些名为自己的东西。“基督教意义上的爱”不是指感情,不表示情感状态,而表示一种意愿状态,即我们天生对自己怀有、也必须学会对别人怀有的那种意愿。

书中指出,我们爱自己并不等于喜欢自己,爱自己的意思是希望自己好。基督徒对邻人的爱不同于喜欢或喜爱。爱的法则对我们来说非常简单,那就是:不要浪费时间去想自己是否“爱”邻人,只管去行动,仿佛自己真的“爱”邻人似的。一旦这样做,我们就会发现一个伟大的秘密;仿佛带着一颗爱心去行动,你很快就会爱上这个人;伤害一个你讨厌的人,你就会发现自己越发讨厌他;以善报恶,你就会发现自己不那么讨厌他。推荐大家去读这本书,真的充满了智慧。

最后,我用一节经文与大家共勉,在传道书12:1:

“你趁着年幼、衰败的日子尚未来到,就是你所说,我毫无喜乐的那些年日未曾临近之先,当纪念造你的主。”